鲸

叛逃|SBL-004

◇无期迷途同人

◇男局长中心向

◇灰发少女/厄尔希/036存活if

◇局长禁闭者设定

<信息已收录>

——

局长记起来了。当初他按原定计划出逃，充作掩护的MBCC暴乱当中就有这么一位可靠的守卫队长的身影。他还曾短暂地敬佩这位队长的牺牲精神。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当时骚乱规模巨大，他还以为他已经殒命于那场动乱。失去一位英雄般的人物总是令人难过的。即使立场并不完全相同，局长也很高兴能与罗兰这样的人重逢，他笑了笑。

“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此时一辆印有米诺斯标志的装甲车行驶到他们面前。赫卡蒂被送来了。小姑娘这次穿着易于行动的拘束服，下车时背后跟着好几个持枪的守卫。其中一人出列向局长报告情况：

“局长。禁闭者已按指令送达。”

“嗯。”局长招了招手，蓝发的女孩立刻沉默而迅速地靠到他身侧。“接下来我会和她一起前往辛迪加，中途如有意外会及时联系总部。辛苦了。”

“罗兰队长，你也和他们一起回去吧。”局长转身道，“我身边有这孩子就够了。”

罗兰紧了紧手中的枪。他作战经验丰富，观察力自然也是顶尖。他能看出来：那个娇小的禁闭者女孩在局长身边明显放松了不少。两人的关系极有可能不是普通的上下等关系。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执拳放于身前，朝浅笑的男人行了个严肃的告别礼。

“是。祝您任务顺利。”

——

身穿灰色风衣的男人和白衣少女并肩走在街道上。

“局长，接下来我们要去哪？”赫卡蒂问。

少女仿佛一柄沉默的利刃，能造成的伤害不可估量，可一旦没有指挥与引导就会无所适从。这里是辛迪加，即使黑帮全军覆没，也仍旧是暗藏杀机的土地。身旁的局长始终没有下达调度指令，赫卡蒂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时刻保持警惕。

“不急，”局长道。“现在才早上九点半——赫卡蒂，先帮我个忙好吗？”

“什么事？”

局长翻开袖口取下一枚袖扣，又伸手从衣领内侧和上衣口袋处各取下一块差不多大小的磁片。“这是定位仪和窃听器。帮我保管一下。”

“局长……？”赫卡蒂不太理解男人的意图，可她能做到的只是这样稍微表达一下自己的疑惑，之后就不再多问。正好身上的拘束服换成了轻便的短装，外搭的短外套上有不少口袋。赫卡蒂就顺手把那些东西装了进去。

他们继续并肩散步。

“新衣服很漂亮。是菲给你定做的吗？”

“嗯。”

“你什么时候回去自首的？”

赫卡蒂的脚步顿了一下。“您说，要我自由些。可我想不到怎么才算做到您说的‘自由’，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就回去了。”

“……傻姑娘。”局长哑然失笑。他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后颈，顺手取下对方牛仔外套翻领下贴着的东西，随后若无其事地把手放回进口袋里。

这帮家伙真是够怕死的，局长心想着，不过放个小姑娘出来看着我而已，居然还要整这些没用的玩意儿。

“我那是骗你的，”局长笑，“不然我怎么跑得掉。”

赫卡蒂沉默了。她并非不能接受谎言。大人们总是说谎，只是当这件事的对象变成局长时，她总觉得心里不舒服。而当女孩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她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

当然这并不是说局长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影响或者控制了，更像是无意识地显露出了某种本质。赫卡蒂习惯了男人的温和、包容，但也并不恐惧这种“显露”。

少女生就一对淡漠的银瞳，常年的面无表情让她看起来格外生人勿近。局长则不同。男人有着雾气晕染一般的浅蓝眸子，美丽、温和，却仍是难以靠近的一类人。他的距离感并不来自外形，而是源于一种近乎异常的脆弱感。而在这脆弱的外壳下，蛰伏着难以忽视的威胁性。当青年陷入沉思时，那种鲜明的目的主义者的气质、除了自己谁都可以不在乎、不考虑的冷漠就会从男人紧绷的面孔上渗透而出。

“局长。”赫卡蒂伸手碰了碰男人的臂弯。后者的目光转动了一下，阴沉的思虑神色烟消云散，低声道：“怎么了？”

“我们走了很久了。”以及你还没有给我命令。

“抱歉，我在想些事情，忽略了你的感受。”男人的手停在少女头顶，轻抚了两下后收回。赫卡蒂有一瞬间觉得局长做这类带有安抚性质的动作简直就像呼吸一般自然。对于禁闭者，这位年轻的管理者貌似天生缺少必要的距离感和警惕心。

“我们先去一趟白记实业。之后去吃午饭，有空再去一趟彼岸。”局长言简意赅，“之前那个灰发少女，她的事情很可能是辛迪加黑色交易的重要一环。”

赫卡蒂稍稍有些疑惑：局长对于任务内容的披露似乎太明确了。对她来说，去哪里、做什么都无所谓，她只听从局长的命令。按理说，为了任务的隐蔽性，即使不交代得这么清晰也无妨，可局长还是坚持这样。还有之前发生的事情，局长也撒了谎——当初海拉和九十九先行离开无疑经过了局长的默许，之后连她也被局长遣走了。为什么、为什么局长要说成仿佛不远离他们就无法获得自由？

少女难得皱起眉头。随后她无意间摸到了口袋里的硬物。窃听器。那一瞬间赫卡蒂明白了：局长仍然在「叛逃」。MBCC里有人忌惮着他的存在。

“那么，要毁掉吗？”赫卡蒂问。这是个颇具风险的尝试——说话的同时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局长闻言抬眉，随后脸上的笑意加深。他生了一副温柔而淡漠的皮囊，更合适低眉浅笑，因而如此明显的笑容于他而言反倒显出一种刻意感。但依然很美。“不，别那么紧张，赫卡蒂。”

“那个灰发小姑娘已经被我施加了枷锁。「目前事情还在可以掌握的范围内。」如果事态严重失控到了要毁掉ta的地步，至少等我们「远离彼岸」。那可是辛迪加唯一的中立医疗机构。”

“我明白了，局长。”赫卡蒂的拳松开，放过了那些被她捏在掌心的微小仪器。既然是局长的命令，那么只要遵守就好。

局长悄悄松了口气。赫卡蒂是个聪明的孩子。能带她来真是万幸。

——

白记实业。在辛迪加知名度仅次于军团的组织。当然说组织不太严谨，毕竟它作为「公司」其业务范围广泛到了几乎无法定义的程度：人口失踪调查、债务催收、甚至包括违禁物品的走私与中转。与军团毫无掩饰、摆在台面上的暴力倾轧不同，白记大部分时间干的都是些所谓见不得人的买卖，甚至部分产业扎根程度远超过MBCC情报科能调查的范围。

卓娅说得没错。局长想。辛迪加无疑是一片早已腐烂透顶的土地，连带狄斯城这座城市也是一样暗生毒瘤，有些被掩盖的现实远比表面看起来残酷且腐坏。如果没有权贵们的需求、包庇与掩护，白记的产业体系绝不可能在黑帮崩溃、黑环污染尚未彻底消除的影响下，还能如此毫无动摇。

局长从西装里侧口袋里捏出那张名片，在路边的电话亭里拨通上面的号码。

嘟——嘟——杂乱的忙音之后，话筒对面传来了沉闷的、毫无干劲的男声：“喂，这里是白记实业，请问您是哪位？”

“澈。是我。”局长道，“上次任务的费用结清了吗？”

“哎呦！局长大人!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澈的声音一瞬间清醒了不少，“放心吧，您的副官特善解人意，我都没怎么解释，她就把钱汇过来了。”

“那就好。这次联系你们是要找你们老板——白逸在不在？”

“……唉，”对面传来夸张的叹气声，“真不好意思，局长大人，您不知道，我们老板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前两天刚联系我说要出差，现在还没个消息呢。”

“这样吗？我知道了。”局长笑了一声，“那就换一桩生意谈吧。”

“您说。”这回对面回应得格外爽快。

“之前你说过你们有某种装置，可以抵消黑环的影响是吗？”

“这——”澈显然被问住了，为难道，“局长，我当时也说了，那属于我们公司的机密……”

“我也没说要你们的机密。”局长笑，“最核心的不能卖，类似的仿制品总该有一些吧？”

话筒里的忙音持续响着。嘟——嘟——局长颇有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对面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

“局长，太聪明有时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但赚钱总归是个好事不是吗？”

“哈哈——您说的对。”年轻人似乎被这番反问逗乐了，话尾的气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愉快，“这次需不需要送货上门，局长大人？”

“求之不得。”

滴滴滴。一串表明通讯切断的忙音。局长把老旧掉漆的话筒挂回原位，走出电话亭。他看见赫卡蒂始终绷紧脊背等在外面，无奈地笑了笑。

“该走了，赫卡蒂。”

“我们不去‘白记’了吗？”禁闭者良好的感官让少女很轻松就能听见电话亭里的谈话内容，但她仍不理解局长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不去了。老板都不在，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局长抬手看了看表。指针显示十点四十。距离预计的午饭时间还有一段距离。“离吃饭时间还早，辛苦你再陪我走一段路。我们得去趟商场。”

“去那里做什么？”

局长只是露出一个带有深意的微笑。赫卡蒂意识到自己不该多问，于是沉默地紧靠在男人身侧，跟着对方转向道路尽头的一栋建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