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SBL-006-鲸

◇无期迷途同人

◇男局长中心向

◇灰发少女/厄尔希/036存活if

◇局长禁闭者设定

<信息已收录>

蓝雨净化期尚未结束，黑环造成的溢出污染蚕食着包括辛迪加在内的大片城区。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似乎没有一刻不在哀嚎着自己的痛楚。暴力与混乱仍滋生不绝。

局长和赫卡蒂在到达彼岸前特意绕开了两场小型黑帮械斗。虽说军团、柳生、红隼等大型黑帮相继覆灭，但组织内部分成员仍在潜逃。一些分散的、原本不成气候的小帮派则趁机反扑、相互侵吞，这段时间已经闹出了不少乱子。

难怪这个片区的管理者迟迟没有补位的迹象。局长想着，就算补了恐怕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倒霉鬼。这么个新鲜出炉的烂摊子，抛到谁手里估计都得烫一手水泡……算了，总不至于让我来管。思及此处，局长内心生出一种莫名的轻松感，果断带着赫卡蒂一路抄小道到了彼岸。

……

买来的裙子和发卡要给蕾娜，至于剩下的，当然是预留是给现在还泡在培养罐里的某人。

“……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安说道。她指的是厄尔希。“半小时前出现了一次心率失常，伴随小幅度的M值波动。万幸之后各项生命体征都平稳下来了。目前一切正常。”

“我去看看。”局长说着，起身提起手边的袋子。一旁的赫卡蒂出于责任想上前同行，也被局长微笑着拒绝了。

“可是局长……”

“留在这里好吗，赫卡蒂。”局长温声道，“最好找张床躺一会儿，你精神不太好。”

赫卡蒂只好站住脚步。旁边的安实在看不过去打了个圆场，并帮忙给女孩找了个空置的床位，盯着她闭上眼睛。随后粉发护士长和角落里调试仪器的艾恩对视一眼，颇有默契的一言不发，各自转头去忙自己的事情。

安还是轻轻叹了口气。也许该说她是松了口气。这一声叹息很快融化在闷热的空气里。她、艾恩、甚至可能包括那个叫赫卡蒂的孩子，他们都清楚：局长是很能影响局势与氛围的那类人。他身上那份压迫感如同夏夜的雾气微不可察，但确实存在。

男人的脚步声随着楼梯的延伸逐渐远去。诊所里变得静悄悄的，连死亡与伤痛都只能窃窃私语。

……

彼岸的地下室里分隔开数个房间，它们当中夹着一条弯曲阴暗的走廊，并始终弥漫着一股灰败潮湿的气息。过量药剂挥发出的刺鼻气味和某种难以描述的阴冷纠缠在一起，如同盘踞的群蛇的巢穴。

窝藏厄尔希的房间就在长廊的尽头。

局长的脚步很轻，落在灰暗的地板上踏出枯叶般的声响。

越是靠近，局长心头那股不安越是强烈。枷锁与禁闭者之间的联系受施加者精神状态以及距离的影响。局长揣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他非常清楚厄尔希就在那扇门后。然而某种不详的预感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中，让他精神紧绷。枷锁的结晶已不知不觉地漫上他的腕骨。

吱呀——门轴发出一声粗糙的惨叫。随后发出惨叫的变成局长。

其实那不算惨叫。只是因受到袭击而从喉咙里挤出一小段惊惧交错的、短促的音节。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巨大的黑影顷刻间笼罩了局长的身躯。他被按倒在地。一双冰凉的手紧掐住他脆弱的喉骨。

“呃、厄尔希……!”

局长的声音相当艰涩。枷锁在主人受制于人的一瞬间被动启用，血红的弧光从袭击者的喉间闪过、聚拢然后收紧。这带来一阵弹反般的精神冲击。局长感到一阵眩晕。偏偏在这生死一刻，局长看清了厄尔希的面孔——那张棱角分明、青白如同修罗的面孔同他不过一拳距离。前军团副手似乎陷入了某种狂化。黑色的发丝下垂擦过男人的脸颊。他没有明显的呼吸声，局长想。连紧贴着皮肤的手掌温度也冷如寒铁。

最坏的情况好像发生了。然而几秒之后，局长仍然活着。厄尔希依然维持着扼住他咽喉的动作，却没有再继续施力，看上去就像仅仅是想把他困在这里而已。

诡异的氛围如此持续了片刻。局长始终没有察觉到厄尔希精神层面的反抗。其实是有的。但也只是之前、在枷锁发动的那一瞬间。枷锁的抑止力说穿了就是一种持续压制的过程。也就是说，这项能力的发动需要靠局长的意志力对狂厄造成的精神侵害进行阻隔和抵消。而到目前为止，局长发现厄尔希同他的精神链接维持在一种微弱的稳定状态。虽远比不上其他禁闭者身上印刻的枷锁来得牢靠，但仍在发挥作用。

可能他只是没法控制肢体动作。局长能感觉到厄尔希的衣服是潮湿的。他的风衣与对方身体紧贴的部分已经遭难。厄尔希大概率是从培养基液里逃出来的。局长想，该死，他的能力不是和爆炸有关么，怎么会一点响动都没有!

——冷静、冷静点。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想想怎么脱身。数次生死劫难让年轻的管理者练就了迅速切换思维的技能。叫赫卡蒂过来无疑是最快的法子，但那孩子很久没休息了，排除；安的异能是强化药剂，用处不大，排除；艾恩，也许在给病人做手术，叫她过来，能否控制住现在的厄尔希都不好说，最后可能还得给二当家来个开颅手术，也得排除。

简而言之，还是靠自己。

局长叹了口气。他一向痛恨、但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孱弱的体质。也可能受骸让厄尔希的体质发生了某种不可知的变异。男人的身体异常沉重。局长还不清楚自己的挣扎或是沟通是否会引起次生灾害。

“嘶——”局长的小指突然刺痛起来。这就像某种信号。蛰伏在他身上的厄尔希此时终于发出了某种低沉而痛苦的声音。紧压在局长颈上的压力放松了一瞬。他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再度发动枷锁。厄尔希喉间滚出了一声类似野兽的哀嚎，同时一个翻身滚了下去。男人随即在灰暗的地板上弓起脊背，那紧绷的弧度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那层锈蚀的皮囊下破茧而出。

局长本该躲开的。毕竟厄尔希看起来是如此危险。本能几乎第一时间就警告年轻男人远离那颤抖的黑影，然而熟悉的刺痛再一次嵌进了近骨指节，局长低头瞥了一眼，只见那块地方已经浮现出类似「枷锁」的印痕，在灰暗的环境里闪出微弱的红光。

局长皱了皱眉。他盯着厄尔希，发现对方的手指上貌似也有类似的标记。并且二者之间存在着微弱的共振。

“……这算什么。”局长冷笑一声。他终于意识到有哪里出了差错，然而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病弱的男人本来靠在一侧墙壁上，注视无声挣扎着的黑影。昏暗的医疗灯光在长廊里持续地嗡鸣着，引来几只翅翼单薄的飞蛾。

局长认命地叹了口气。他向前挪动半步，单薄的手掌扶住前军团二当家颤抖的手臂。

“厄尔希。”他低声呼唤道。语气轻柔、像在念某种约定俗成的咒语，面对男人扭曲挣扎的神色毫无惧色：“你该醒了。”

厄尔希终于不再战栗了。他的理智似乎因这声呼唤而短暂地回归了躯壳。黑发男人稍微偏过头来，同局长对视。他原本有一双极为美丽而冷酷的异色瞳，但因为狂厄的腐蚀，鎏金般的右眼瞳色变得极为浅淡，只剩下一层烟雾般的金色，另一只眼睛看上去更糟：已经蒙上了灰白色的阴翳。失神的双目令此时的厄尔希看起来异乎寻常地凄然。

……他看不见了吗？局长心底泛起后知后觉的悲凉。他的话一下噎在了喉咙里。

厄尔希居然笑了。那笑容浅薄得如同幻觉。男人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犹如毒蛇吐出冰冷的信子：“是你吧，局长大人？”

局长一瞬间感到毛骨悚然。

——

<禁闭者档案更新